他们走着,在仲夏之日。
玛苏觉得自己可以开始着手写一本游记,就叫《多扎赫之路一日游》
和暖的风吹在人身上有种酥酥的惬意,他牵着小女孩的手,她的手冰凉,比起龙更像某种冷血动物。
玛苏精神恍惚,周围有绵长不见边际的过山车轨道,旋转木马年久失修,悬梁上锈迹斑斑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他看见远方的海盗船在空中孤独的翻转,玛苏坐过一次海盗船,周围满是黑压压的人脑袋,有中年人带着一家人,或者年轻的姑娘们组团爆发出尖锐的叫喊,虽然只是像个荡来荡去的巨型秋千,但那种沉寂在心中的恐惧跟兴奋被同时点燃,海盗船也算个当之无愧的刺激项目,只不过下来的时候玛苏吐了一地。
硕大的场地走着两个人,空荡荡的游乐园只有玛苏跟瑞提相依为伴,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松树环绕的公路上漫游,然后玛苏看见了一块铁质的大型牌子,上面写着“游乐场”三个大字,玛苏第一个想法就是扭头走人,但瑞提拉住了他。
“回头是很难走出多扎赫之路的。”她这么说。
然后玛苏就听话的让她牵着走,这条路太过漫长像是没有尽头,游乐园单曲循环的音乐还有些聒噪的响着,玛苏有些精神恍惚,不知道自己走在路上还是梦里,他们脱离地球版图在未知路的径穿梭,背景是游乐场,脚底下是平整的大理石路面。玛苏说不出自己是害怕或许喜悦,这块领域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提到多扎赫之路玛苏唯一能想起的名字都脱离不了“龙域”或者“炼狱”,因为这是他现在对多扎赫仅存的认知。
“骑士,要喝水吗?”
“水,哪里?”
“喏。”
玛苏顺着瑞提所看的方向望去,一个简单的小摊子杵在那里,上面摆满了各式饮料,无人看守。玛苏牵着瑞提的手走了过去,摊位上摆着的都是橙汁苏打水雪碧一类的饮料。
“你要喝什么?”
“呃,这样不好吧。”玛苏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可眼睛还像做贼一样的紧盯着饮料不放,走了这么长时间他确实有点渴了。
“这里只有幻想跟隐藏踪迹的颜龙,不喝白不喝。”
玛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认为她说的有点道理,有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跟她沟通起来还是不存在问题的,于是他取走一杯橙汁,也不拿吸管一股脑的灌到嘴里,凉丝丝的橙汁顺着口腔喉管流进胸腔,继续下沉,舒适的感觉涌上头来。
瑞提也跟着他一样取了一杯橙汁,插上吸管小口小口的吸着,像啜水的鸟儿。
喝了点东西玛苏突然感觉浑身舒适,倦意一扫而光,心情愉悦。
“我觉得我突然有点了解你了。”
“我?”瑞提奇怪的晃晃脑袋。
“你总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吗?时间不会流动,有大把光阴可以消磨。”
“差不多。”
“会忘记时间的观念吗?”
“经常。”
“那可真可怕。”
“也许吧。”
玛苏对自己说的话很满意,但仔细一想又有点毛骨悚然,在一个不存在时间的世界里,一开始应该是挺有趣的,但是慢慢的想做的可做的事情都消失了,这可能需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时间?玛苏说不准,人的时间是有限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怀着悔恨永别这个世界的,太多的事情仿佛做不完,但是如果把所有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那应该也是非常可怕的,活着的意义应该会逐渐被遗忘,甚至最后忘记自己是谁,身处何方,为什么而存在。相对于龙而言人应该是幸运的,他们可以传承希望,让下一代延续梦想,或者由下一代打开新世界的门,他们创造全新的梦给接下来的人做下去,这样无限的轮回可能有些寂寞,但换做某种角度来看应该也是自然给人类最大的恩惠了。
“龙是怎样活着的呢?”
“你觉得我是怎样的呢?”瑞提反问。
“常常一声不吭,但是关键时刻又很值得信赖。”这是相处第一天玛苏对瑞提的看法。
“龙是不值得信赖的,龙撒谎成性,谎言让龙得以生存。”
“跟人一样。”
“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人类世界专门有推销的家伙,他们以谎言为工作,年轻人靠谎言赚钱,成年人靠谎言谋利。”
玛苏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靠谎话吃饭的家伙他还能举出大把例子,他不知觉的就手舞足蹈起来,曾经他唯一能够吐露心里话的对象就是奶奶,他们常在夕阳下,把身体埋在沙发里,从窗户里看外面未灭的四角天空,玛苏把所有想说的,能说的一起吐出来,说给奶奶听,直到他说累了,再也不想说了,就看着奶奶,这下就轮到奶奶给他讲她的故事了,奶奶很适合讲故事,她的故事能拼凑成一本完整的童话,有时候玛苏觉得奶奶就是个超人,她在北半球旅行的岁月一切都可爱诱人,奶奶结婚很早,爷爷年轻的时候每年只有一个月能陪在奶奶身边,他把生命全部贡献给了那支不知名军队,妈妈出生的时候奶奶结婚8年了,那年她26岁,带着女儿四处漂泊,她美的像束花,妈妈也很漂亮,可到了玛苏这一代他觉得自己浪费了家族的基因,他的头发柔软舒顺,阳光下有些淡淡的栗色,卷曲的睫毛,匀称的面部线条,除了经常睁着死鱼眼影响了他面部的整体美观,但也可以算作“漂亮”。很多时候玛苏觉得自己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那样她的风流事迹可能会有一大堆,可惜他是个男人,这样的脸生给他显得有点阴阳怪气。
“人类中也是有好的。”
“也许吧,只不过很少。”
“你就算一个。”
“我?”玛苏尴尬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龙的血统让龙从出生起便伴随着孤独,龙除了自己谁都不相信,因此龙谎话连篇。”
玛苏有点奇怪的看着瑞提,她讲这话的时候吸着空纸杯,橙汁已经没了她咬着吸管弄的空杯子吱吱作响。她还是跟以往一样冷冰冰的,龙可能是没有表情的,玛苏无法从她的脸上读到任何信息,她像块深埋在冰川里的莹冰,洁净无瑕可看不透她所思所想。
“血限继界,龙这么称呼血统里的孤独。 ”
“像是游戏名词!”
“就是游戏名词,我从你脑袋里读出来的。”
“啊?”
“读取其他低阶生物的知识,这也是龙的本领,我能跟你交流也是拜这个能力所赐。”
玛苏有些懵,她说可以从人的脑袋里读出他们的知识,因为所谓人的等级要比龙低,在他印象里龙是一种有翼的两栖生物。什么乱七八糟的?玛苏敲敲自己的后脑勺,他对龙的认知非常浅薄,所有关于龙的信息都是从有限的影视剧里看到的,所以他不敢自己擅下结论。也许龙跟人一样,也有自己的文化传承,也有自己的价值观自己的社会,音乐科学艺术以及交际。
“那你们在龙生活的地方是怎么交流的呢?用龙族方言吗。”
瑞提嘴角轻轻颤抖,剧痛贯穿了玛苏的脑海,不过这感觉很快逝去,他的脑袋一边空白。
“这就是龙文里的血继限界,听得懂吗?”
“没有,就是感觉头疼,还有种怪怪的感觉...”
“龙文化里的龙文是种很奇怪的东西,对于人来言像是某种"力量"在龙族龙文也是一种权威。”
玛苏听的云里雾里。
“古龙血脉的龙种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命令人"死亡",比命令还可怕,或者说直接能够决定人的命运。而高阶的雄龙能运用语言让雌龙被迫协同交配,在龙的世界里语言是用来操控或者毁灭的东西。”
“所以你不在人的世界里说话吗?”玛苏有些懵懂的说。
“我所学会的人类语言还不纯粹,如果让龙文发音夹杂在里面会发生什么事我不能预计。”
“如果我是个好人,那你也是个好龙呢。”玛苏傻兮兮的笑了
瑞提奇怪的抬头看着他“龙文化里没有正恶的概念,龙所作的事都是正确的,不做的都是错误的,正确的就放手改变,不正确的就毁灭,所以人语言中的好跟坏我一直没法理解。”
“所谓好龙。”玛苏装作沉思了一会,然后按下瑞提的脑袋胡乱搅了搅她的头发“就是你这样的吧,我给龙文新增一个定义。”
“骑士。”
“恩?”
“你这样很没礼貌哦。”
“啊抱歉抱歉,我一直想体验一下摸头杀之类的啦。”
“下次最好别这样做。”
“我会注意。”
“不过这一次就算了吧。”瑞提说,银色的发丝被搅的乱七八糟的,她说话的时候不带表情,玛苏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样,他们和一切属于他们的,都活活地坠落在阴间。地口在他们头上照旧合闭,他们就从中灭亡。
好像千万人在吟唱,吟诵身上的毁灭圣言。语言在玛苏脑海炸裂,他忽然痛苦的矮下身体。
“怎么了?”瑞提扶着他。
“没事没事,太阳晒得吧,有点幻听。”玛苏挣扎的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瑞提看着他不说话,金色的眼瞳暗淡。
“没事的,睡一会就好了,我有点累了。”
玛苏这么说,疲惫感遍布全身,他还没有找到一块好地就萎靡的倒下,睡得昏沉。
真红下飞机的时候有点耳鸣,因为风雨的影响他的航班被延期了,与组织上的联系只有组织单方面向他发布任务,而他对组织的关联少之又少,正当他头疼该怎么在既定时间抵达指定地点的时候,他在自家的楼下看见一挺黑色的直升机。
“你好,上面派我过来的,因为航班延误给你造成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我是中国后勤部的成员,负责接送您。”
真红第一句话不是客套或者感谢,他说:“你怎么把飞机停在这的?”
私人别墅很大,但相对停放一架直升机来言这块地方太过于狭窄了,螺旋桨跟原院门和楼房的间隔前后只有不到半米,真红很难想象驾驶员是怎么做才能把飞机稳稳落在这,稍有不慎别说削飞了他家的房顶,连驾驶员的生命也会有危险,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在二层楼顶往地面放置的试管里倒水。
“凭借一点运气一点技术。”后勤组专员爽朗的笑了,“上来吧,我可不能耽搁你的行程。”
然后驾驶员凭借他所谓的技术跟运气带领真红翻越了暴风雨,飞机在云层晃晃悠悠的,真红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中国常驻人员全部是疯子”的理论有多正确,死神捏着他的脖颈,驾驶员在狂风里发疯似的大叫。
真红第一次晕机了,晕的很彻底,他在厕所里吐得昏天黑地。
“如果可以,就算长翅膀飞也不要坐中国专员的飞机。”后来他这话成了组织成员传颂的佳话,每一个后辈都把这句话深深记载在脑海里。
等到真红抵达安排好的旅馆的时候,有个留着络腮胡的成年男子已经在里面等他了,他面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就是邻家大叔那样亲切,有点啤酒肚,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鲜花跟香槟。
“你好我是后勤组的线员,也是这次行动的主要写作人,你可以叫我史莱克。”
史莱克在真红记忆力有一丝印象,是种可爱的绿色怪物,组织里全部的成员对内都是使用化名的,对外他们有千万个名字。这也算对成员的一种保护,谨防仇家寻上门来。
史莱克打开了一瓶香槟,把它倒在脚杯里,递给真红,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那么首先庆祝您能顺利抵达中国。”
“什么意思?”
“哈哈,你知道的我们的专员有些不太稳妥,送人的过程中失事的情况也发生过。”
真红暗自捏了一把汗,后怕在他身上很久没出现过了,在刀尖上行走的人老是后怕很容易一步跌下深渊。
轻微碰杯后两人把酒水一饮而下。
“那么简单的庆祝仪式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咱们谈正事吧。”
“我可以单方面拒绝你们的支援吗?”
“不行。”史莱克斩钉截铁的拒绝了,“而且我这次来找你不是谈这个的。”
“那是?”
“给你看一下,在下面签字。”
史莱克递来一张单子。真红结果从头逐步往下看,是一张意外事故处理单,因为他归属的区域不在中国,在中国分部如果遭受了人身危害中国方一定是要给予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这样一张单子就可以简单的处理这一切,上面包含了确立死亡后真红的遗体处理方法,失去遗体的处理方法,对于真红所有虚假信息的销毁方式,以及对于真红本人给予的人道帮助。
“还有这份,这是遗嘱,如果发生意外尸体尚在,中国方可以帮你解决空运尸体以及墓地选取的费用,你想埋在那可以随便开价,我们尽量想办法。”
“我想埋在法国皇室陵墓的庄园里可以吗?”
“可以满足,前年就有一个专员葬在那里了。”
真红笑了,史莱克也笑了,也许这是句俏皮话,但是真红明白那个埋葬在皇室陵墓的家伙是真正存在的,所谓的任务都是有风险的,评级只能代表任务难度的风险跟难度的一部分,但意外随时发生,如果一不小心随时丧命也是常态。
“我就埋在中国好了,长城哪里风景好?”
“不不不,那太荒凉了,我个人推荐你去杭州选块地,那顺风顺水风景优美。”
“就听你的,大地方定在杭州,小地方你帮我选吧,落叶归根也是美德嘛。”
“你的中文讲的很好,你在中国待过吧,可惜我查看不了你的档案。”
“我的国籍在中国,出生在北美,3岁的时候回国住在上海,加入组织被分配到国外后才出国的。”真红一边说一边填他的遗嘱,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写,用笔尖戳着单子,史莱克为表尊重不去看,但眼角还是悄悄的往上面瞄。他的一切资料全是保密的,这是最顶级专员才能享受的待遇,审判局接管他的档案,他的一生全部被简单的A4纸手写抄录,封在黑漆烫过的纸袋里,封条用审判局专用的黑色六翼天使标志拿火烤漆封装,端正的摆放在审判局内部,在这个信息传输快的惊人的地方找不到关于他一点点的身份信息,他所有的官方认证都是虚假的,假的出生日期,国籍,他的学历驾照以及身份证全部都是假的。他被封印在了审判局的黑封条纸袋里,直到他死去那天也拿不回来,可能当他的丧礼现场前来悼念的家伙也是审判局请来的演员造假的。
“差不多就这样吧。”真红说,把两张单子推给史莱克。
“谢谢配合,那么今天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明天开始会有专员跟进你的行程,好好睡一觉吧,别啦。”史莱克冲他挤眉弄眼,不客气的说他的这个表情看着让人有些反胃,但是他还很自豪的认为自己的表情堪称完美。
这样,他们和一切属于他们的,都活活地坠落在阴间。
地口在他们头上照旧合闭,他们就从中灭亡。
玛苏猛然睁开双眼,天色昏暗,远方布谷鸟布谷布谷的叫,他不在游乐场里,周围的场景从游乐场替换成了草原,这里的草长的很长,玛苏躺在上面感觉整个人都被埋没了。
“你醒了?”
玛苏仰起头看见瑞提,她的眼睛在黑暗里灼灼生辉。
“我们在哪?”
“多扎赫之路的尽头。”
“炼狱?”
“天堂。”
玛苏放心的把头枕在草坪上。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现在就可以。”
玛苏平躺着,微风吹拂草地沙沙的抖动。他觉得这会的瑞提有些不一样。
“你换衣服了?”
“恩,好看吗。”
“好看。”
瑞提身上那一套蓬蓬的洋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她穿的有点像日式的巫女服,白衣红袴,银发随意泻在颈后。
“骑士,还记得你有个愿望吗?”
“喔你说那个啊,不提我差点都忘了。”
“现在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吗?”
“呃,有点想法,但是不确定。”
“那就再好好想想吧。”瑞提说,她娇小的身躯像开在黑夜中的一朵昙花,瘦小将要透明的双腿被下袴掩藏着,但是风儿还是调皮的撩起她的裙底。
“我其实一直在好奇,骑士是什么呢?”
“我也不确定。”
“啊?”
“这个词是我从你的知识里读出来的,可能跟龙文有很大偏差。”
“哇你这么说我很失望诶。”
“抱歉。”
“没事,就算这样吧,挺好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只剩微风在轻轻吹拂。
瑞提又打破了沉默,“回到人的世界后沟通可能有些不便,所以有些话我想现在讲给你听。”
“恩,你说吧。”玛苏强装严肃的样子,其实他被风吹的浑身舒爽正想睡个回笼觉。
“我是不完整的。”
“什么意思?”
“我在醒来时丢失了身体的其他部分。”
“呃。你是说你的肢体自己跑了吗?”
“差不多。我现在拥有的只有身体还有左翅。”
玛苏沉默了。
“关于我,你可以看到就站在这,但是其他的部分。”
瑞提轻轻吟唱龙文,玛苏知道那是龙文,但是没有头痛的不作用,相对的还很亲切。一把剑出现在她手中,仔细看那是没有标准型体的剑刃,剑柄细长,剑身将近两米,末端弯曲形成一道弧线,玛苏认得这把剑,虽然记忆非常稀薄不过他深刻的记住那把剑的存在,他曾用他砍下了颜龙的手。
懵懂的少年眼瞳里闪烁着龙瞳的黄金颜色,他仿佛不会灭亡,剑刃带着勇气切除了他的软弱跟恐惧,公主把剑交给了他,他的爱跟荣耀全部属于她。
“这是翅膀。”她说。
玛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如果他自己能看到的话会喜感的发现他张大的嘴能吞下一个苹果。
“还有其他的肢体,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也许他们像我一样醒来了,也许像翅膀一样沉眠着,在人类的世界。”
那一天龙族的少女向玛苏提问。
“你能帮我把它们找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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